秦始皇帝三十六年,六月,黎明,东郡濮阳。
大地初亮,可濮阳市中早已人头攒动,摩肩接踵,熙熙攘攘好不热闹。
尤其市中的药石肆列中更是拥挤异常。
富家嫡子富子天未亮就来到濮阳市,为其父富甲来寻一味药石,可恶的是整条肆列的人都在寻找同一味药石。
富家乃是濮阳顶级门阀,其父富甲乃是东郡尉,掌管一方兵马,在卫故都濮阳权势熏天除了郡守卫角,无出右者。
富子召来濮阳市令,揪着衣襟恶狠狠训斥还不过瘾,一时冲动,就挥鞭抽起了昔日在商贩面前犹如皇帝的市令。
濮阳市令跪地连连求饶:“王孙饶命,硫磺紧俏又不是一天两天,谁都知晓,若能求购到硫磺,转手一卖就可赚的万钱。硫磺也已到了千金难求的地步,得知富尉身患疥疾,仆下早就四处打听,皆是一无所获,硫磺一直断货,此事非是我一个小小市令所能解决,若是王孙不信,可问这些倒卖硫磺的商贾?”
富子收鞭住手,喝问道:“哪里可以购得硫磺?”
富子凶神恶煞般的形貌如其父年轻时一样,市令虽是朝廷命官,但也忌惮不已,挨打也只能挨着,可怜兮兮回答道:“王孙不急,大家等在这里就是因为今日就有从倭岛远来的上等硫磺!稍等片刻,车马已在城外,城门开启,就会运抵市中,货一到,仆下就立即亲自送到府上,可否?”
富子闻听脸上焦急之色略有缓和,不过看看这天,离着开城门足有半个时辰,富家人个个都是急性子,自己老爹掌管四门戍卫,别人可以去守开关城门的规矩,他富子岂会学一般百姓和吏员傻傻等待?
“走,随我前往北门!”富子招呼一众饿狼般的家仆,扔下濮阳市令就扬长而去了。
富子来到濮阳北门,挨过鞭子的门吏早早就把瓮城外城门全都打开,簇拥着富子出城!
六月天,日头还未出来,就已经酷暑难耐,人心更是焦躁,见到城门大开,护城河外等待入城的商贾百姓,无不向前拥挤。
“贩卖硫磺的商贾上前一步说话!”富子立于城门外大喊道。
富子话音落下,便有一个黑大汉子挤了过来,众人纷纷躲让,不是因为谦让,而是汉子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硫磺臭味。
“召我何事?”汉子拱手问道。
“卖于我点硫磺!”富子根本也未将汉子放在眼里,随口就说道。
在富子这个豪门子弟想来,说这样的话就已经是最大的尊重和礼遇了,料想对方一定会卑躬屈膝的奉上一捧硫磺。
谁知让富子失望了,黑汉子竟不卑不亢的说道:“若要买请到市中,按律在市外交易者会被重罚,仆下不敢在此交易!”
“啥?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