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漏偏逢连夜雨,且不说孟良辰带着一万个不情愿去画木芙蓉,画还未成型,银哥就进了院子,在书房外头道:“二爷,长宁侯夫人到了,世子爷请您去花厅。”
刚刚静下来的的心瞬间澎湃了。
他可是没有忘记先前兄长说的,要让舅母去探探口风的事情,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。
起身之后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裳不满的撇嘴,回屋子里让元宝给他找了一件簇新的竹青色长袍换上,这才匆匆去水榭那边的花厅。
这个时节花房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好花可以拿出来摆了,倒是菊花还养的十分的好,垂丝菊,墨菊开的正欢,从水榭前面的道上一直摆到了花厅那头。
从水榭前的青石板路进了水榭的回廊,踩在那桐油刷过的木质地板上微微发出吱吱的响动。
过了水榭就是花厅,外面叩这玳瑁的鲛纱随着清风舞动,而后便能看见琉璃回廊里面的花儿。
孟良辰走的急,将元宝和小六远远的甩在了后面,水榭和花厅这边伺候的丫头婆子都低着头远远的退开。
门口的云墨喊了一声:“二爷,”而后替他打帘,他踱步走了进去。
还没有绕过那绣着松山刻石的屏风便听见里面隐隐有声音传了过来。
梁王府没有女眷,这声音怕就是他那位舅母,从未谋面的长宁侯夫人姚氏了。
绕过屏风,便看见花厅上首坐着一个妇人,看起来约摸四十左右,绾着高高的发髻,带着条深蓝色的绣花镶宝石抹额,身上穿了一条柳湖色的裙子,陪着湛蓝色的褙子。再走近两步便看的更为真切了,孟良辰却不宜再抬头打量,站在三步之外作揖见礼:“舅母!”
姚氏见了他满脸都是笑意:“哟,都长这么大了,快,让舅母看看,可怜的孩子,难为你了。”
孟良辰依言上前两步,落落大方的由着他打量。
十四岁的孟良辰出落的很好,半点不差当年的孟良荀,还多了一份他这个年纪难有的坦荡和稳成。
姚氏在打量孟良辰的时候孟良辰也在打量她。
按着岁数计算,这位大舅母也有四十多岁了,与舅舅长宁侯长宁驻守在南疆,面色比京城的贵妇人黑一些,却多了不少的精神气。
至于贵气,姚氏可是出了一个皇后娘娘的,作为嫡次女的姚舅母气度能差吗?
姚氏看了这个外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:“往年我随你舅舅一直在南疆,你在幽州,想看看你都鞭长莫及,更不说是照料,如今你来了京城,你舅舅也回来了,这下子我们就算是团圆了。也不会再如以前,让荀哥儿一个人在京城苦苦支撑着,你又受那小妇人的磋磨。”
小妇人,自然说的是小宁氏。
即便她如